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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贺林再与王中仁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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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兄台鉴:

仁兄伤痛久矣,每与仁兄视频,涕泪交流,痛不欲生,教小弟不忍直视,弟心如刀剜,恨不能推山倒海,救吾兄于悲苦。然弟粗鄙,未有一二箴言助兄出离苦痛,惭愧已极矣。仁兄之悲当悲,仁兄之苦当苦,纵使神仙,在所难免。弟不敢责兄半句,否则与禽兽无异也。

然,如此往复,何时为尽也?贤侄已坠崖下,仁兄苦苦不放,于贤侄毫发无助,与仁兄则性命攸关矣!贤侄弃世,家已累累伤痕,全靠吾兄顶天立地支撑,家人可以萎靡,唯仁兄不可以倾伏,仁兄若果为大丈夫,则力挽狂澜于即倒,率领全家三代卓然立世,为祖先继世,替贤侄齐家,于贤侄,则去而无憾;于家人,则风雨无惧;于朋友,则如释重负;于世世,则添一榜样焉--由此观之,仁兄之取向非仅关乎仁兄一身,而关乎百千万人矣!吾一直以仁兄为异人,异人乎,异人乎,当下即见分晓矣!若仁兄仅发凡人之悲肠,不出父子之俗情,终日凄苦,剑剑穿心,长此以往,必成大咎,若如此,则对生人成大残忍矣:于嫂夫人则为弃,于孙辈则为丢,于友人则为轻矣!世上情多矣,父子为情,夫妻情、爷孙情、朋友情非情乎?就虚而弃实,智人所不取也!他人且不论,仅嫂夫人,兄即无任何理由不善待自身矣:想当初以兄之出身,嫂夫人毅然决然与兄赴汤蹈火,风雨同舟几十年而无怨无悔,不离不弃,实乃一爱情佳话焉,比之任何世上爱情传奇而不稍让,足可以流传天下焉!早在十几年前,小弟即以笔记叙嫂夫人之德行刊于《延河》杂志,惜文短人长,未能尽兴,谋以后长文叙之。以嫂夫人之高节,兄当牛做马亦不为过也,眼下嫂夫人身体有恙,正是兄该不离左右呵护有加之时,若兄只沉溺于一己之悲不能自拔而伤身,于嫂夫人为绝情,为不义,为背信,吾兄知乎,吾兄知乎?!

孔夫子圣行甚多,吾以为其“不知生,焉知死”之言甚佳,老夫子一生从不装神弄鬼、玄而又玄,平生所言,只是言世言生而已。所教者不外乎何以做人,何以立世,着眼于当下,经营于现实,至于是否完全正确另论,然其好生之德居功至伟,称圣人可也。兄终日戚戚,形销骨立,果然能挽贤侄性命亦无不可,然百无一用,徒害自身,兄非癫非傻,以性命为代价作无用功,癫耶?痴耶?

吾知纠结于仁兄胸中之块垒有二,块垒山大,仁兄久久不得释,不堪负重矣。诸友心焦,相邀开导,皆恨不能替仁兄分担,苦苦盼兄尽早解脱。诸友殚精竭思,苦苦寻找打开仁兄心结之钥匙,有乎?有乎?!

吾谓纠结于仁兄第一结:怨己,怨自己。兄穷极思想,反复追问,细究对贤侄之家教是否有不当处,杯弓蛇影,无中生有,总以为贤侄之结果与己教子不当难脱干系,有此心理暗示,兄自证其错,幻影成真,以至成了魔道:兄错矣,思维已陷入倒果为因之歧路矣!作为人父,其心可恤,然为事理则谬而又谬矣!吾和仁兄过从甚密,知仁兄之家教甚详,仁兄之家教何也?无他,儒家之“修齐治平”而已。仁兄出身世家,世代业儒,传统教育自然而然,几乎别无选择。所谓儒家教育,为心则善,为行则温良恭俭让,为身则洁身自好,为人则恭。得此教育,贤侄可谓尽善尽美矣。后来贤侄之成人、之业绩和此方式教育关系甚大。若反之,何来贤侄之卓然声名?在滕县,朋友皆为兄之教子有方倾倒,唯恐效之不及。兄今日却疑之,谬乎?谬也!

眼下,传统教育回归,比之兄当年有过之无不及,焉言失败也?因方方面面之故,中国教育还相当不成熟,处于否定之否定困境:儒不行学洋,洋不行复儒,右摇左摆,进退失据,非驴非马,不但俗人不明,即或“专家”也举棋不定,至今尙无一成熟方针面世,教家长何以堪?儒家教育并非最好的教育(吾亦常常苦恼于此,但复无奈,为不得已而为之之选择),但在目前还是最不差的教育。教育之于目前无外乎二:儒家教育,丛林教育。前者是培养千里马的教育,最不济也能培养出牛和羊来;后者是弱肉强食的教育,有可能培养出狮子老虎,但常常是培养出许多豺狼。儒家教育最不济还能教人向善,而丛林教育不可避免地误人向恶。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二者相比,孰优孰劣,一目了然。如果说贤侄之灾取了仁兄半条命,而当初如果贤侄成了豺狼,将取仁兄一整条命矣!此非危言耸听,不乏其例也!孩子成了豺狼,为父母者将生不如死矣!此亦一是非,彼亦一是非,仁兄万万不可以一时一事定是非,贤侄非但不是家教的失败,而是家教的成功!以贤侄论:其外观风流倜傥,儒雅潇洒;胸中藏四书五经,诸子百家;为文章者洋洋洒洒,丝丝入扣;为笔墨则颜魏隶行,自成一家;出则友朋奔走相告,唯恐失之交臂;入则治家有条不紊;为人子则笃孝恭唯;为人父则严慈有度,生子如此,夫复何求?兄倒果为因,把贤侄之病灾,舍本求末,归于家教之错,自遣自责,大错特错矣!细细想来,吾兄一近八十老翁,因年过半百儿子的一次意外,而检讨自己过去对其教育是否正确,此对国人,能教人闻之落泪,而在外国人看来,几近于天方夜谭而已!中国人之为人父者,是何等的大不易耶!在全世界,怕也是绝无仅有的国情焉!哀哉哀哉!孔夫子之“吾一日三省吾身”固然不错,然平白无故地“罪己”实属迂腐!此事怨命可,而“罪己”则大不可,尤其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已非“迂腐”所能包括,定为“愚腐”亦不为过。仁兄聪明一世,为何却糊涂一时耶?

 

佛教对于人的生命这样解释:人的肉体由“色、受、想、行、识”之“五蕴”而成,此即人的生命的精神层面;在物质层面,有“地、水、火、风、空、识”六大元素合成。此二个层面如同地支天干一样循环往复,永远流传,生成即是人的生命和命运也!在此理论中,“运转”成结果,运转也是原因,因即果,果即因,内是结果和原因,运转同样也是结果和原因!所谓“时”也,所谓“运”也,所谓“缘”也,所谓“命”也!一切都是偶然,一切也是必然!

以此来论,仁兄作为凡人,非神非仙,以为自己就可以决定孩子的命运,岂非谬乎?!此即所谓的“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吧!况且,贤侄一直优秀,出类拔萃,已经年过半百,有此悲剧别无其他,皆为贤侄不幸生了一场病,而兄竟然給病背锅,将自己反复煎熬,奋不顾身钻入牛角尖,不把自己弄成“罪魁祸首”誓不罢休,魔道矣,冤枉矣,以仁兄之智力,焉能如此?吾反复细思,穷极想象,除非“命运”,无任何原因可以解释贤侄之事故。兄不必徒劳作胡思乱想矣。

此为仁兄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的第一魔,而第二魔即怨贤侄:怨贤侄不该生此病!

  其实,朗朗乾坤,谁愿生病?然世上既生人,即生病,岂止人,世间万物,谁有免病的铁券?勿说有生命之物,甚连无生命之物也难免:纸变霉,病也;铁生锈,病也;天塌东南,病也;地陷西北,病也:天地尚且如此,况人乎?世上有谁人之病是其选择而生的?绝无焉!人既不能避免生病,更不能选择生什么病,既然为病,就没有什么“好病”“坏病”之别,什么病都“坏”,生什么病都是不幸!人之于命,人之于病,注定是个悲剧!生人必生病,谁人不死于病?既使人活了百岁,也会死于“老”病--其实,“老病”才是最致命的病,谁都逃脱不掉!

中国有过亿人患抑郁症,这是个大概率事件,每年因此自杀者达百万之多!可怕乎,可怕也!此病有二因:一,基因及基因突变,二,刺激及压抑。眼下社会转型,人心躁动,弱肉强食,人情倾轧,强者尙可为,肉身凡胎之弱者茫然不知所措,焉能不忧郁?智者文人历来追求忧国忧民,忧来忧去,便是菩萨也会抑郁!何况儒家一直提倡“先天下之忧而忧”,古来一直把“忧”视为“正能量”,为文人之基本素质,能不抑郁症?

世上怪病多矣,如麻风病、癌症、艾滋病,过去还有麻疹、肺结核等。每当一种新病不治,皆被视作洪水猛兽,唯恐避之不及。但随着科学发展,不治被攻克,此病便被人们归于“正常状态”。所谓抑郁症,古已有之,不乏其例,但那时没有人视其为病,也就没有人拿它当回事。而当下給它命了名,且统计出了天文数字,着实把人吓了一大跳,被视作洪水猛兽。其实,抑郁症并不是“最坏的病”,它一不传染,二无污染,人们何苦歧视它?一个说不出口的原因是,此病和腐败似乎有说不清的关系!

其实,小弟本不想评此不经之论,稍有常识者绝不会轻信于此。这是一种恨物及物情绪的泛滥,是一种恨腐败而又不得其法的发泄,是一种旁门邪道的滥觞。眼下中国有一亿人患有此病,难道都是贪官?岂止成年人患有此病,便是少年也有,难道有少年贪官?其一也;难道贪官就都患有抑郁症?从目前抓出来的大大小小贪官来看,几乎没有一个贪官患有此病,其二也!难道贪官一贪,抑郁症就随之而至?笑谈也!中国古代最大的贪官莫过于严嵩、和珅,严嵩失势,儿子被斩,家被抄,一无所有,寄食于墓道,可谓走投无路,前途不言自明,直至饥饿而死,也并没有生什么抑郁症;和珅跌倒,万事皆空,最后被皇帝赐死之前,也没有生什么抑郁症。就是眼下几个著名的大贪官,也并没有谁谁患有什么抑郁症,相反,那些身在底层,终日为衣食奔走、不知贪为何物者而先患上了抑郁症!让那些被贪官祸害者为贪官背锅,把贪和抑郁症联系在一起,为天下第一冤案也!

数遍天下,看古今中外那些患有抑郁症者皆为何等人?托尔斯泰为人文主义的文学大家,其家产广大,非贫也;才华冠世,非愚也;世界闻名,非孤也;天马行空,非困也。就是连这样菩萨心肠的人患了抑郁症,不可思议也;海明威为第一流作家,小说出神入化,登峰造极,手法如同神龙见首难见尾,天下皆知,按说求仁得仁,没什么遗憾,然不幸也患了抑郁症,最后竟然开枪自杀,怪欤?日本作家川端康成小说闻名世界,是诺贝尔奖获得者,按说也是志满意得,却也患上了抑郁症,于年自杀而死;希腊著名哲学家亚里士多德按说应该是穷极思维、看透天机者,竟然也患上了抑郁症,在“知天命”之后的六十二岁时跳海自杀……如果说文学家思维短路尚可信,而连大哲学家也抑郁而死,岂非怪哉?如果开列患上了抑郁症的名人,元首级的人物有林肯、丘吉尔,中国的皇帝赵匡胤;科学家有牛顿、达尔文,文学家就更数不胜数,仅以中国来说,古代有卢照邻、李贺、屈原,近代有王国维、范长江、翦伯赞、三毛、老舍、傅雷、徐迟、海子、王小波......美国著名抑郁症问题专家史培勤说:“这种病(抑郁症)往往袭击那些最有抱负、最有创意、工作最认真的人!”此言甚佳矣,数数那些患上了抑郁症的名人,那个不是顶级人物?

翻看中国文学史,常常看到某位文学家的传记中有“郁郁而死”的文字,读来无不动容,不胜惋惜,为之默然,而因抑郁症跳江而死的屈原是最大的不幸者,亦是最大的幸运者,自从他跳河而死后,人们把他视作国家级的爱国主义者,在全国范围内为他制定了“端午”纪念节,一传就流传了一、二千年!由此观之,屈原幸矣!然过了千百年,抑郁症却成了被拷问的对象,屈原一抑郁,成了神仙;后人一抑郁,成了魅影--是为道德良知之退化,抑或是智能思维之退化?!

此为仁兄之胸中之最大之块垒也!细细想来,无怪兄也!以眼下时语,为“躺着中抢”也!吾与仁兄有几句话相告,曰:

莫叹运命低与高,

上帝眼中一蓬蒿。

古来豪杰百千万,

谁人不挨千百刀?!

世俗是世界上最难对付的玩意,如果仁兄想把它铲平,在下以为,以仁兄之力,比愚公移山还难。世上事,辨“有”易,辨“无”难矣。仁兄眼下即陷入“辨无怪圈”,仁兄说“无”,何以为证?仁兄能拿出“无”来证乎?“无”本无,如何“拿出”来证?仁兄在乎它,它就如影随风,不离左右,即“有”也;如果不在乎它,它也就消声灭迹,不复存在!看谁能无中生有?又有谁能拿出“无”来?故,消灭它的最好办法就是视其为无物!在人世间,如果你视有鬼,则鬼在矣,若视无鬼,则鬼无矣,所谓“鬼”,就是人心中的魔,若心中无魔,魔则无也!仁兄不能因太爱惜羽毛,就給自己设置一魔,老是幻觉这“魔”法力无边,老是往贤侄身上泼脏,便无休止地和“心魔”搏斗不止,若唐吉柯德大战风车,作无望之争,累死而无益矣!仁兄醒来,仁兄醒来!魔本不在,实为仁兄心中之幻觉也!人在少年,走夜路老觉身后有脚步声,及至青年,所谓脚步声绝而无闻矣!此时,人之心智成熟矣!

在人世间,活之最不易者为“洁癖症”患者,其所见处处皆脏,无处安身;所食之物满满细菌,无可下咽;便是床上也是细菌遍布,如躺针毡,久而久之,不生病才怪,这样的人就叫“无菌患者”。更可怕的是还有一种“道德洁癖症”,这种人追求道德极致,老是怀疑身上粘了道德细菌,唯恐身上有“脏”被人发现耻笑,所谓“峣峣者易缺,佼佼者易污”这种道德洁癖症患者常常被道德攫嗜,葬身于道德虹吸。以“偷斧子的人”喻,邻居家丢了斧子,患有道德洁癖症者随之遭难,尽管他没偷,他人亦不疑,而竟自疑之:疑他人疑己也。便脸发红,心发慌,所见人辄疑人疑也!果用测谎仪测试,他的症状绝对属于偷斧者的指标矣。其每遇周围发生什坏事,则总惴惴不安,生怕别人疑也。这种人一日三检讨,事事皆过滤,生怕道德有亏。这种道德洁癖症的人努力追求“适彼乐土”,幻想“君子国”,见不得勾心斗角,见不得蝇营狗苟,见不得耍奸使滑,见不得口是心非,朗朗乾坤,哪里去寻?这种人最适合念佛修道,再不济也跟着陶渊明在桃花源过半饥半饱日月,饱时风花雪月,饥时咏唱清高,倒也消闲自在。这种人不适合红尘,尤其不适合官场!古训曰:“慈不掌兵,义不理财,情不立世,善不为官”,箴言矣!适合官场者应是何等人?即“笑骂尽管笑骂,好官我自为之”者也。泥坑之于泥鳅是乐土,它甚至可以一直在此长成龙;而于桃花水母则是死地,甚至连一天都难生存;幸亏猪们没有洁癖症患者,如有,则立地倒毙矣,因无洁癖,便吃了睡,睡了吃,乐在其中焉。于今看来,贤侄恰恰就是个道德洁癖症患者。开始,由于他天资聪明,学识渊博,在官场还能“混”上一时,且还一帆风顺,春风得意。然而毕竟他的道德洁癖症害了他,久而久之,道德洁癖症便难以控制,便力不从心,疲惫异常,力不可支,痛苦不堪。现在翻看贤侄在所谓“腾达”时照片,丝毫没有所谓的“得意”状,而尽显疲惫态矣。当时大家只以“忙”来解释,然岂止一个“忙”字所能解,实为“心累”也,南方的香蕉尽管在北方温室也能结果,但仅是硕果仅存,昙花一现,难以持久矣,有谁知道香蕉心中之苦?海洋馆的鱼类看似悠然自得,比之大海如何?

幸亏仁兄远见,在贤侄仕途一帆风顺、看似前途似锦之时,眼看贤侄就要被委以重任,马上就可以飞黄腾达之时当机立断,及时刹车,中止了贤侄进入官场主流,退而求其次,进入了非官非文的“半官场”,若无仁兄远见,贤侄怕早已崩溃矣!当时,仁兄果断中止贤侄官场前途之时,有多少人为之不解,为之惋惜,感到不可思议。在别人,是求之不得之良机,而在仁兄则视为畏途!有谁人识得仁兄及贤侄之高明?

然,半官场也是官场,尽管看起来贤侄如鱼得水,游刃有余,然又有几人了解贤侄心中之苦?如此,贤侄这位道德洁癖症患者被社会的绞车生拉硬拽,绞缠不休,贤侄尽管不愿,然不得不应酬,且在他人看来,竟成绩卓然,有口皆碑,贤侄苦矣,贤侄何其委屈矣!此即为贤侄患抑郁症之原因,舍此而无其他!怨天乎?天生于他奇才,何怨之有?怨上乎?上并没有打压他,而是一直重用他,何怨之有?怨下乎?下级从来都是极力配合服从他的领导,何怨之有?怨己亦不可,贤侄一直兢兢业业,不可谓不敬业也;贤侄一直战战兢兢,不可谓不低调也;贤侄一直克勤克俭,不可谓不勤政也;贤侄一直安守本分,不可谓不清廉也。为官如此,可谓尽心尽责矣!

若此,贤侄为何还抑郁也?

以此问问托尔斯泰、海明威、川端康成、林肯、丘吉尔、徐迟等之抑郁症何解?

皆以“命”解可矣。

“命”为何物?

吾为俗人,不知也。吾平生所见之人,亦懵懂也。是否所谓佛家之“定数”?即所谓“命定”?而“定”由何“定”?是否佛家之“五蕴”及“六大”流转而定?吾不知矣。若无,则无需知;若有,知之又何用?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年忧,吾俗人也,不敢为也!愚人也说难得糊涂,智者亦说难得糊涂,糊涂确实是个好东西,可能糊涂是做人的最高境界矣!如果糊涂了,大概人就不会得抑郁症了罢!仁兄甚至还曾言及归隐事,吾知仁兄其心也。然时过境迁,时代已非晋,人已非潜,桃花源已非桃花源,处处皆是车马喧,哪里还有修行去处?便是儿子愿,而孙子不从也!若问如今桃花源有乎?有也;若问在何处?在糊涂处也!

仁兄平生匆匆,少年不得安宁,于无家处安家;青年不得安闲,长期为病床孝子;壮年不得清闲,呕心沥血为事业奔忙;老年亦难得安生,苦耶?苦矣!仁兄至今仍不顾一己,时至今日,仁兄当思为自己活矣!所谓“为己”,非无视他人,而是“包括自己”也!兄常常“忘我”,青年可,老年大可不必矣;兄常常忘“生”,过去可,眼下不可矣;兄常常求“全”,奋斗时可,养老不必也;兄常常在乎“评”,兄与吾皆是古稀之人,吾等一辈子谨言慎行,不得轻松,而今就该放松就放松,该长啸就长啸,该忘形就忘形,吾等人,便是恣意妄行,也绝不会没有人形!吾等活人古稀,自有满肚子腌臢气在,不妨长啸以吐之,癫狂以泄之,来日无多,何苦小心谨慎,在乎世俗,委屈自己?这就是吾对佛教所谓“放下”的理解,世人皆言所谓“执著”,为佛教所不齿,到得老来,吾才悟出所谓“执著”为害人语也!吾等被此束缚一生,如今弃之尤悔晚矣!吾等一生为名声所累,所谓名声,无之则无耻,过之则愚腐。吾等便不长啸、不癫狂,亦不必在乎人事,白眼向天,眼空无物,随心所欲,我行我素,不亦快哉,不亦快哉!

小弟识短而性急,天热而脑昏,急不择言,信口开河,必有谵语乱言,如有冒犯,万祈担待,知小弟心可矣。

愚弟   贺 林 再拜

戊戌年古历六月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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