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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桐初引画家们的那些ldquo洁癖



崔子忠《云林洗桐图》

明末崔子忠是著名的人物画家,当时与陈洪绶齐名,有“南陈北崔”之说。崔子忠《云林洗桐图》是一幅有影响的作品,今藏台北故宫博物院,绫本,设色,纵厘米,横53厘米。画的是倪云林洗桐的故事。这是一幅精心创作的作品,画面清新雅洁,数百年过去,视之如新。画中庭院左侧有假山一片,参差嶙峋,右有青桐一棵,昂然挺立。青桐下有一童仆持刷,在用心地清洗大树。

其中段有一位戴着士冠的人,飘然长须,衣着洒落,制度古雅,不近凡尘,且体貌从容,有闲云野鹤之态,真是衣冠唐制度,人物晋风流,此人当是主人倪云林。后人评云林“品若天际冥鸿”,于此可见。画面在不经意处,有一女童手捧金兽香炉,香烟缭绕,整个画面都氤氲在这香气之中。使人读此画似能闻到一阵淡淡的香气。

这幅画的构思很精微,一方面是清丽韶秀,青桐沐浴在阳光之中,枝干挺拔,叶面盎然,女子衣衫流畅而华美,侍女头上所戴之花也用心画出。另一方面,此画突出古雅的一面,湖石假山,苍古高逸,即使盛水的铜盆也非比寻常,斑驳陆离,似从莽莽远古中来,诉说着其不凡的来历。古朴和韶秀就这样神秘地结合在一起,对比中,给人很强烈的印象。

却坐西岩双树下,玉笙云林度清风。云林洗树,历史上确有其事,成一时文人之雅谈。倪云林有清阁,清阁雅净非常。阁外有碧梧数棵,他每日里命家童早中晚三时洗濯,不使它们沾染上灰尘。苔藓盈庭,如同绿毡,秋风一起,梧叶凋零,他吩咐家人以针缀在杖头,慢慢地将叶片挑出,这样做,是怕将叶子弄坏,并挖香冢掩埋。真有黛玉葬花般的痴情。

梧桐在古代中国人看来,不同凡木。《庄子·逍遥游》中描绘一只高逸的鸟鹓雏飞向南方,“非澧泉不饮,非练食不食,非梧桐不栖”,志行高洁,绝非那猥琐的斥可比。这神鸟所栖息之处就是梧桐。东晋名士王恭和王建武有交情,建武神情潇洒,人多不及。常常友人聚会,建武不在,王恭便觉得恍然若失。有一天,在京口一个庭院中,友人群集,但建武不在,《世说新语》写道:“于时清露晨流,新桐初引,恭目之曰:‘王大故自濯濯。’”王恭以濯濯的新桐,比喻王建武人格的华美。

于是,后人便将“新桐初引”作为高逸人格的象征。李清照《念奴娇》(春情)词有“清露晨流,新桐初引,多少游春意”之句,春情盎然,新意勃勃,人置于其中神清气爽,悠然而高蹈。云林洗群树,崔子忠独画梧桐,就是为了突出云林高洁的情怀。

振衣千仞岗,濯足万里流,是形容君子人格的潇洒。而清露晨流,新桐初引,又是清新高逸人格的象征。崔子忠的这幅《云林洗桐图》,其韵味,正可当“清露晨流,新桐初引”之评。虽然画的是云林旧事,其实突出的是画家自己的体验。在画中,他有跋说:“古之人洁身及物,不受飞尘,爰及草木,今人何独不然,治其身,洁其澣,濯以精,一介何忧圣贤,圣贤宜一无两道也。……吾谓倪之洁依稀一班耳。自好不染,世之人被其清风,曰君子嘉乐,端与斯人共永也。”他的画的确画出清新雅净的境界,他要与画中人、画中事、画中精神“共永”。

傅抱石洗桐图

倪云林在明清以来的艺术家中,堪称一人格典范。我读过不少赞其人、赏其艺的诗文篇什,给我印象最深的却是这幅画。这香雾缭绕的世界,正是倪云林精神所应存之所。其散发的清风洁韵,可以说直入云林艺术之奥府。

云林有洁癖,明清以来艺坛几乎无人不知。传说他每次洗涤,都要换水数十次。穿衣服,戴帽子,反复地抖,生怕有灰尘染上。别人坐过的凳子,他要人反复地擦。遇到俗气的人,他离得远远的,生怕受到污染。至于其作画作书,一定要焚香盥砚,似乎只有在香雾缭绕中,他才能进入正常的构思。

李可染洗桐图

云林为无锡富族,世代经商,集有万贯家财,但传到云林这一代,他却对商事了无兴趣。他追求的是远离尘嚣的生活。他家的清阁,是一处三层楼的住所,单说这清阁的陈设,就足以见出主人的精神追求。室内有古彝名琴,陈列左右,又有图书数千卷,齐齐罗列,最引人注意的是这里四时的清供,佳木异卉,奇香灵草,使得这里无时不氤氲在香气之中,香气敷纡缭绕,直将清阁染成一个名副其实的香阁。而阁外乔木修篁,蔚然深秀,云林就在这清香四溢的世界中。(摘自朱良志《生命清供:国画背后的世界(第二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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