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柳读书公共协商与偏好转换作为国家和社会

深

柳

堂

编者按

“闲门向山路，深柳读书堂”，语出（唐）刘昚虚《阙题》。深柳掩映下的清净书堂，最是读书人向往的治学之所。由是，我们用“深柳堂”来命名《新闻与传播研究》论文推介栏目,以期让同好慢慢品读，细细体味。

本栏目期待能够成为学者们田野归来坐而论道的一方宝地，将理论与实践结合起来，切之，磋之；也欢迎各位读者向作者提出问题，琢之，磨之;我们会精选问题予以回应，奖之，励之。

公共协商与偏好转换：

作为国家和社会治理实验的公共传播

作者

胡百精

内容提要

作为多元主体在公共空间展开的社会交往和意见竞争过程，公共传播提供了增进社会认同、改善国家治理的新可能性，同时也导致了自由与秩序之间的价值二难。鉴于放任失序之风险和强力管制之代价，故应为公共传播明确正当合理、向上升进的导向和出口。从价值、功能禀赋和实践境况看，公共传播应转向公共协商，促成多元对话和偏好转换，抵达多元共识和公共偏好，增益协商民主、国家和社会治理创新。此中稳健进取之道，在于主动开启“公共传播-公共协商”社会实验，推进公共讨论、协商治理训练，以期渐次铺展、有所升进。

关键词

公共传播公共协商偏好转换

自由与秩序国家和社会治理

正文

作为多元主体在公共空间展开的社会交往和意见竞争过程，公共传播或可激发国家和社会治理层面的两种学术想象：基于技术民主、多元协商和话语权再分配，一种以开放、对话、参与为特征的新型社会结构及与之适配的国家和社会治理体系或将形成；鉴于传统权力制约、意见竞争的不确定性和公共理性匮乏，公共传播常以对抗、疏离为终局，或陷入不以达成共识为目的的舆论僵局，故国家和社会治理不可避免遭遇现代化“魔咒”——进步中的分化。前一种想象带有强烈的现代性情绪，乐见变革和进步；后者则心怀泰勒(CharlesTaylor)意义上的“现代性之隐忧”：过度多元主义导致严峻的认同危机和“放任社会的苦果”。

两种想象实则抱持同一关切：在新技术驱动的新舆论生态下，何以为公共传播提供正当、合理的导向和出口？以国家和社会治理视角观之，这一问题又可纵深拓展如次：何以平衡公共传播中自由与秩序的关系？何以将意见竞争由同质偏好的简单聚合，转换为基于多元协商达成公共偏好？何以培育公共理性、设计公共讨论程序，构建“个体-自由表达-意见竞争”与“共同体-秩序-多元共识”互济共生的公共传播生态？何以将公共传播嵌入自由与秩序、差异与认同、多元与一体动态平衡的国家和社会治理体系？本文旨在探讨公共传播转向公共协商，平衡自由与秩序关系，增进协商民主和社会共识的可能性，进而基于中国情境设计“公共传播-公共协商-协商民主”社会实验的初步理论方案。

一、自由与秩序的平衡：从公共传播到公共协商

上滑

面对新技术革命下的传播新境况，学界提供了多种命名方案，如技术居于主位的互联网时代、大数据时代、人工智能时代。倘以主体观之，这是一个多元主体共同主导的公共传播时代。普罗大众亦得参与其中，获得前所未有的表达权利、资源和通路，仿佛挺进了柏拉图应许的真理之路和自由之地。然而，一如现代性转型进路中的每一个新阶段，进步的希望与风险的隐忧如影随形。

学界对公共传播(publ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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