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论洁癖,历史上的这些可资记述的奇人趣事

在年上半年的疫情之下，每个人都似乎习惯性的成为了洁癖者。除了每天出门戴口罩之外，勤洗手也变成了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许多人认为洁癖是近现代才产生的，其实不然，真正的洁癖，无论生活在哪个朝代，都能在卫生习惯方面，讲究出花来。谈论到洁癖，最有名的应该是元末明初的大画家倪瓒（zàn），大家是不是不太熟悉？无妨，他的事迹应该很多人都曾有所耳闻。比如他著名的鹅毛厕所。他的厕所是一座空中楼阁，用香木搭好格子，下面填土，中间铺上洁白的鹅毛，“凡便下，则鹅毛起覆之，不闻有秽也”。鹅毛在空气中轻盈地浮起，又缓缓地沉落，让上厕所的过程充满了画面感和唯美效果。在《宫女谈往录》（金易著）里，慈禧太后上厕所都是在模仿他——“把宫殿香炉里的香灰搜集起来，在那只恭桶的底部铺了厚厚的一层，太后出恭的时候，就不会让侍女们听到声音，连臭味也被残香屑的味道和花朵的芳香掩盖了。”《明史·倪瓒传》:“倪瓒为人有洁癖，盥濯不离手。”倪瓒开创了水墨山水的一代画风，是元代四大家之一。（图为倪瓒所画《紫芝山房图》，现藏台北故宫）其实这个并不是他洁癖行为里最夸张的……有一次，倪瓒一个好朋友来访，晚上留宿家中。但是倪瓒害怕朋友不干净，会弄脏了自己整洁的家，他竟一夜之间，起来看了三、四次。偏偏有一次这位朋友咳嗽了一声被他听见了，他就担心的一整晚都没睡觉。到了天亮，朋友辞别后，他便命家里的佣人开启地毯式搜索的模式，寻找朋友吐痰的痕迹。佣人找遍了房间的每个角落，也没见痰的痕迹。又怕挨骂，只好拿着一片挂着晨露的梧桐叶，说是痰迹送到他面前。他斜看了一眼，便十分嫌弃的闭上眼睛，捂住鼻子，叫佣人扔到三里以外的地方。因为倪瓒有严重的洁癖，所以一直以来对男女之事也是深恶痛绝。为此，更是一辈子都没有娶妻。还曾因为洁癖，闹了一个笑话。有一次，他在偶然之间，认识了一名叫赵买儿的歌姬，当时十分喜欢，便带到家里过夜。谁知道，到了家里，倪瓒的洁癖症又开始发作了。先让赵买儿去洗澡，洗完澡后，倪瓒在赵买儿身上来回摸摸，感觉洗得不干净，便叫赵买儿再去洗一遍。洗完回来，倪瓒再摸摸，好像还是觉得没洗干净，再去洗一遍。再去洗。再洗。洗……终于到最后，倪瓒下令说：算了，不用洗了。天亮了，你走吧。后来家道中落，倪瓒仍然坚持雇佣专人清洗文房四宝，碰一下就要洗一次。不仅文房四宝每天要洗澡，就连书房外院子里的梧桐树也要早晚“沐浴”，又擦又洗。久而久之梧桐树一棵棵死去了……李可染《倪迂洗桐图》回顾患有洁癖的历史名人，倪瓒不是孤身一人，在文人墨客里，“洁癖患者”总是格外多。比如大家都熟悉的王维，作为一个山水派的诗人，王维的诗向来清新雅致，如“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等王维不仅诗清新，人也非常洁癖，不能容忍家里有一丝灰尘。为了及时扫除家里的灰尘，为此特意准备了十几把扫帚扫地，还专门雇了两个人在家里做扫帚……形成了一条扫地产业链。而就算家里有两个人来不停地做扫帚，也不一定赶得上王维用扫帚的速度，还会经常出现供给不足的情况。这要是放在现代，王维可以靠做家政服务起家了。“王维居辋川，地不容微尘，日有十数帚扫治。专使两僮缚帚，有时不给。”北宋的大书法家米芾，也是个讲究到不行的洁癖狂。他有个很好的习惯，就是饭前饭后都要洗手，洗手时他用特制的水斗，让仆人手执水斗的长柄从上倾泻而下，避免污水聚集。奇葩的是他洗完后都不用毛巾擦干，而是不停地拍打手掌，直至水尽为止。并且因为洗得太勤快，米芾的双手常常是干裂的……米芾《晋纸帖》米芾曾经当过太常博士，负责皇家祭祀典礼。他嫌祭祀用的礼服被人穿过，便拿回家不停地洗，将上面的云纹都洗掉了，还因此受到朝廷处分。“米元章有洁疾，盥手以银为斗，置长柄，俾奴仆执以泻水于手，呼为“水斗”。已而两手相拍至干，都不用巾拭。有客造元章者，去必濯其坐榻。巾帽亦时时洗涤。又朝靴偶为他人所持，必甚恶之，因屡洗，遂损不可穿。”后来他因为工作原因，被宋徽宗赏赐了一件很珍贵的砚台，米芾如获至宝从不轻易示人。连他的好友周仁熟想要看一眼试一下，也要软磨硬泡，米芾才不情愿的拿了出来。周仁熟不如米芾讲究，在试用砚台的时候，习惯性朝砚中吐了口唾沫，再用它来研墨。米芾看后立刻崩溃了，并且二话不说，把这块宝贝砚台送给了周仁熟，不得不说这个周仁熟太心机了点。米芾画像最为有趣的是，米芾后来给女儿相亲，总是看不到满意的。最后他挑中了一个名叫名叫段拂，字去尘的小伙子。原因很简单，这个年轻人的名字又拂尘又去尘，太符合深度洁癖的米芾了，于是他满意地把女儿嫁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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